【冻7】深渊游戏(3)
#D5模式+私设的无限流 失忆老梗
#摸鱼产物 ooc⚠️
#请自动在脑海里把地图亮度调低N个度再扩大N倍后食用本文
#梦幻🈶
前文见合集
09.
子弹随着一声枪响破风穿透怪物的心脏，487偏过身躲开飞溅的血液，脚下一个趔趄，差点摔倒，小果冻连忙扔了枪扶住他。
他整个人倒在小果冻怀里，脸埋在他肩窝上大口喘着气。小果冻伸手一碰便黏了一手心的血，他的心脏随着视线里那抹鲜红不住颤抖。
“87，87……”
487感觉眼皮格外沉重，但他还是强撑着直起身子对小果冻虚弱地笑了笑，望向卡梦和幻贺那边说，“冻哥，我没事的。”
怪物对声音很敏感，方才的枪声吸引了另一边那只的注意力，卡梦趁机抓住铁链踩上它的脑袋，迅速戳瞎了那些眼睛。
肉瘤在往外渗出液体，脓水流淌于指缝发出恶臭，惨叫声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。幻贺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，用折成两段的铁杆挡住它舌头的攻击。卡梦揪住它脖子上粗糙的长毛，毫不犹豫地割断它的喉管，然而它前爪上的一排尖刺还是先一步扎进了他的前臂。
剧痛来得有些迟钝，卡梦从怪物身上滑下来时还面色如常，直到幻贺接住他的那一刻，他才感觉手臂痛的像快断了。
比人手指还长的坚硬指甲刺进肉里，拔出来留下几个黑洞洞的血窟窿。幻贺急得出了一脑门汗，翻出医疗包，一边撕开他的袖子替他止血一边嚷嚷，“你不长眼睛啊，不能再周旋几圈吗？不会先躲开再出刀吗？”
“我要是继续拖下去你还能活吗？”卡梦疼得直哆嗦，嘴上也没好气，“都说了让你躲着让你躲着，非不听，非要来添乱。”
幻贺一下子没了声。
他包扎的时候左手没使劲，还有气无力地耷拉着，卡梦想起刚才那可怕的一幕还心有余悸，愈发加重了语气问，“你手怎么样？”
“没事，”幻贺低头给他撒药，再用纱布和绷带缠好，“我等会儿正一下。”
卡梦的伤不算很严重，对他们这些老玩家来说尚且可以忍耐。幻贺觉得也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，相比之下他的处境确实更危险一点。
小果冻用肩膀撑着487的半边身子走过来，487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，上面尘土和血迹斑驳，前襟破开的几道缝露出翻起的皮肉。
幻贺让小果冻脱掉他的上衣，他胸前一片血肉模糊，伤口不深，但面积颇大，造成大量出血。
幻贺咬咬牙，趁卡梦还没反应过来，抓住自己的左胳膊用力一扣，接上了脱臼的地方。
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，卡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说重了，但幻贺没给他说话的时间，他让487平躺下来，开始清理伤口。
小果冻不知道他以前晕不晕血，但现在看着487苍白的嘴唇和满身的血，他只觉得天旋地转。
上药的时候487一声不吭，只是睁着眼看小果冻，双手死死攥着，手臂上爆出青筋。小果冻蹲下来把手递到他跟前，“抓着我吧。”
看487还有点犹豫，他又说，“我一点伤都没受，多亏你。”
“还客气上了。”487笑着抓住他的手腕。
捏了一会儿，小果冻挣开来，换成牵住他的手掌。
又过了一会儿，不知道是谁先动作，他们变成了十指相扣。
10.
幻贺有点无语地看着这两个人，心说果冻这是真的失忆呢还是诓人呢。
卡梦酸溜溜地看着幻贺在487身上摸来摸去，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，“搞快点吧，这也不是完全安全了。”
如果时间可以重来，幻贺只想在他说出这句话前缝上他的嘴。
乌鸦嘴话音刚落，487就松开小果冻坐起身来，表情
阴沉得可怕。
“还有一只来了，”他说，“有点不对劲。”
脚步声太沉重了，据此判断，它起码有两层楼那么高。
天空呈现出一种可怕的深红色，浓黑的云层如巨大的屋顶那般压过来，浑圆的月亮低低地悬挂，大得给人一种世界末日的既视感。
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，就像闯入一部末世电影，整个世界只剩下红黑二色。
487穿上破破烂烂的上衣，他们分散开来躲进草丛。然而当地面都被某种巨大生物的脚步震得抖动起来时，他们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。
这只巨型怪物与之前几只外形相似，不过头上长了一只泛着金属光泽的角，显得更为不伦不类。
别说新手局，就算顶尖局也不应该在已经杀死三只怪之后再出现这样的东西，这实在匪夷所思。
“庄园是不是出了什么bug……”卡梦喃喃道，“这是玩哪出？”
没有人回答。没有人知道答案。
人类的体能是有上限的，除非进化出超能力，不然这个天花板永远不可能突破。
他们的刀扎在怪物身上简直像给它挠痒痒，他们只能不断躲避，不断后退。
487的伤口让他弯腰困难，他被尾巴击中后吐了口血，这次不是嘴唇，而是真的来自内脏。
卡梦受伤的手臂不太使得上劲，他牙龈都要咬出血了。小果冻靠本能躲避攻击，适应得很快，身上只有几处擦伤，还能分心去帮487一把。
幻贺挂在树上观察怪物。再困难的游戏也一定有破解的方法，只是难度越高，代价越沉重。
他盯着那只突兀的角思索着。
怪物的额头有一瞬间反光，他眯起眼，看见那里有一块很小的嫩肉，像是一只眼睛。
和其它眼睛不一样，不像苍蝇，而是和人的差不多，黑白分明。
它全身上下覆盖着可以再生的肉瘤，包括头和颈部、胸口和腹部，看上去根本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。除了那只眼睛。
可是没有人可以爬上它的头顶，那与送死无异。
必须让它低下头来。
幻贺悄然滑下树枝，他记得不远处有一片沼泽地，只要能把它引过去就有机会。
卡梦也看到了那只眼睛，两人远远对视一眼，卡梦指了指沼泽地的方向，他们都明白了对方的计划。
“跑!往沼泽地跑!”卡梦大声对小果冻和487喊道。
小果冻闻言从背后揽住487，和他一起滚进草丛里。他掀起487的衣服检查了一下绷带，确认渗血还没有太严重，便说，“我不记得地形，你先去吧，我跟上来。”
“你说什么呢，”487喘着粗气，漂亮的脸被血污糊了大半，“你跟着幻贺先去做陷阱，我和卡梦殿后——”
“——想都别想，”果冻直接打断他的话，“你现在容错率很低，不能冒险。”
小果冻失忆了也还是小果冻。
487在那一刻几乎要怀疑曾经的记忆是不是又回到了他脑海里，不然这个人怎么能和之前那个分毫不差呢？
“你相信我好不好？”小果冻摸了一把正在发愣的人的头发，“没时间了。”
487清楚自己的状态，他别无选择。
小果冻很快明白了为什么487要求他先走。
怪物紧追在他身后，地面震动得让人难以维持平衡。从鼻孔间喷出腥臭的水汽蔓延到他背上，又热又黏。它视力不佳，只通过他们奔跑时带起的风声判断位置。他可以想象出它贪婪地张开嘴，牙上附着的青苔和黑黄的牙垢。
沼泽地在前方咕嘟冒泡，里面沉积了不知道多少生物遗体，黑褐色的泛着油光。小果冻希望自己现在能突然得个鼻窦炎什么的，才不至于一会儿被前后夹击着熏晕过去。
怪物鼻尖上的绒毛已经开始时不时摩擦到他的脖子，小果冻感到全身肌肉快要被长时间的高速狂奔撕裂了。他看到幻贺躲在矮树上向他打手势，便就地打了个滚躲开脚下的铁链。
怪物没有他那么高的灵敏度，虽然铁链很快因为承受不住它的重量而断裂，却也破坏了它的平衡。
随着一声巨响，它落入沼泽中，溅起的沼泥弄了倒霉的小果冻一脸。沼泽面积不大，差不多被它的身子填满，然而深度难以预测。它下沉速度很快，四肢也被泥泞糊住难以挣脱。
卡梦攀上它的脑袋，刀尖即将碰到那只眼睛。感觉计划成功，小果冻和487都松了口气，然而只听幻贺惊呼一声，“卡梦!”
怪物突然猛的甩动头部，它的肉瘤太光滑，卡梦没抓稳，摔倒在岸边，膝盖骨发出清脆的“咔嚓”一声，一时间他痛得视线都有些模糊，手中的刀也不慎掉在地上。怪物的身体动弹不得，只能用头顶的角刺向卡梦。
他发现原来自己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，到了这一刻也还是会胆怯的啊。
角不算长，侧面却很宽，刺进身体里可以造成难以缝补的创口。他本能地闭上眼，眼前浮现的是十几年前，大院里那个少年幻贺无忧无虑的笑容。
预想中的疼痛并未来临。他听见尖角插进肉里轻微的一声“噗”，然后是滚烫咸腥的液体飞溅到他脸上的触感。
眼睛被匕首刺穿，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，它满是瘤包的皮肤像燃烧起来的纸那般从发绿的肉上脱落，随后整个身体快速腐烂，变为一团冒着蒸汽的肉糜。烂肉脱离骨架，骨架也腐蚀得发黑，巨大的遗体就这么缓缓被沼泽吞没了。
卡梦颤抖着举起手，上面沾满幻贺的鲜血，触目惊心。它们汩汩流出主人的身体，随着生命一同。
幻贺僵硬地转过头，艰难地冲他扯了扯嘴角。他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，卡梦看见他的口型在说:
“我这次……没添乱吧？”
卡梦不知道自己在哪，自己要做什么，可能连自己的名字也一并忘记了。他跪下来徒劳地用掌心去堵幻贺腹部狰狞的裂缝，血液浸没他整双手，那红色刺目到让他无知无觉地淌下泪来。
“幻贺……幻贺你别吓我……别睡……幻贺……”
幻贺的睫毛在颤抖，或许是拼尽全力让眼皮不要耷拉下去，像一株小草在狂风中无力地挣扎。
黑暗最终还是席卷了他全部的意识。他用力眨了眨眼挤掉泪水，想最后把卡梦看得更清楚一点。原本鲜亮的粉色的头发早已暗淡无光，卡梦眼眶通红，满脸血泪混杂，他想让卡梦别哭，把他带回去就好，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了。
其实他还有好多话想和他说呢。
『游戏结束——正在读取身份信息……验证成功』
『即将送您回到居住区』
11.
一茶和狮子结束一局游戏的时候，两个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他们带的两个新人死在一只他们从未见过的怪物手中。这怪物强的有些异常，他们两个人差不多用尽全力才趁着它进食的松懈将它杀死。
狮子瘫倒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，他脑海里翻涌着方才血腥的画面，让他想起初入庄园时的噩梦。
“87还没回来……卡梦幻贺也没回来……”他叹了口气，“他们都比我们先走的，怎么会这么慢？”
“再等等吧。”一茶说。
他们等来了遭遇进化怪物后同样浑身是伤的爱丽和安艺，又过了很久，才等来三个满身血污的泥人，外加即将变为尸体的幻贺。
他们看到小果冻还没来得及震惊，血泊里幻贺腹部的伤口就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。狮子冲上去，用颤抖的手探了探幻贺的鼻息，已经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了。
他们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，无论是死而复生的小果冻，还是奄奄一息的幻贺，都像梦境一样荒诞而不真实。
半晌，爱丽沉声说出了每个人内心的想法，“我们去找庄园主。”
487没有明说，但所有人事后都猜到了小果冻未完成的任务。他们或许会在某个深夜被冷风吹醒一场回忆过去的梦，回想起小果冻种种的一切，他们从互不相识到并肩作战，到最后心甘情愿地把后背托付给对方。愧疚与悔恨填满了每一个人的内心，他们心照不宣地避开关于小果冻的话题，却都暗暗憋着一口气，等待机会把失去的东西向这恶魔一般的庄园讨回来。
这一次，他们不可能再看着另一个战友的生命在他们面前消逝。
爱丽刚说完，卡梦就已经跑出房间。大家都知道幻贺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，纷纷紧跟上去。
庄园主的阁楼有一架直达电梯，卡梦用力按下顶楼的按钮，按钮凸起的纹路在他指腹上留下红痕，他一点也没察觉。然而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，一只手伸出来挡住了它。
“其实用不着那么麻烦。”手的主人开口说。
是487。
小果冻的眼皮突然开始狂跳，他好像预感到了什么，一把抓住487那只手，后者眼神平静，看着他的目光里埋藏了千言万语，全部化作一个含了点歉意的笑。
“对不起啊，忘了告诉你们……”他语气很轻松，“庄园的主人是我。”
tbc.
